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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小王39
  • 2022-09-12 13:18:36
2.

​“你好…”

​迎门而来的,是一位身体残疾的老男人,他欠过身,为我让开了进房间的路。

​“请问你是…?”男人眨了眨眼,上下打量着我。

​“我只是一个想要求水的过路人。”我尴尬一笑,走了进去说道。

​“是么…这年头,到处都是求水的人…尤其是你们年轻人。”老男人拖着半残的右腿,坐在了破旧的木椅上,抚摸了一下圆形木桌上摆放着的一盆娇小的白花。

​那朵花很小,含苞待放,让人不禁想起一则童话故事,“拇指姑娘”。

​花旁放着一盏油灯,灯芯燃着火光,为昏暗破旧的房间提供光亮。

​我倒也不拘谨,坐在了男人的对面,放下身上的包袱问道:“您是一个人吗?”

老​男人听后,轻轻摇了摇头,指了指那朵白花说道:“还有我的女儿。”

​白色的花吗…我看着花骨朵,觉得有些可笑,不忍轻笑了一声,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连忙解释道:“我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花。不过它在我的目的地。它可比这朵花轻多了。”

​“是么…”男人抬起无神的双眼,沙哑的声音缓缓问道,“那它又是你的谁呢?”

​“…不算是重要的人,只是在心头留下了一块而已。”我低下头语气随意地回道。

​“这样啊。”男人吞了吞唾沫,试图滋润沙哑的喉咙。

​他瘦弱的右手颤抖着指了指眼前的花,说道:“我的女儿很优秀。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水来。”

​“那时,这朵花还是红色。”男人仿佛真的看到了她的女儿一般,砸吧了下嘴,说道,“那时,我为她感到自豪。”

​“因为她一个有名的医生。”男人终于撑不住,右手落在了桌上。

​“那她的花也一定很美吧。”我问道。

​“嗯,相当美。是一朵相当美丽的白花。”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。

​“我想,它盛开时一定相当惊艳吧。”我有意无意地问道。

​“不…它还没有迎来开花的时候,就枯萎了。”男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,说道。

​“对了…说了这么多,还没给你接杯水呢。”男人微微笑了笑,起身便去找水去了。

​“奇怪…我的水呢?我女儿给我的水…”男人不知怎的,像是失明了般,在自己熟悉的房间四处晃荡着。

​“老先生,用我的水吧,我身上还配了些赶路的水。”我看着对方一瞬间苍白了的头发,说道。

​“不…不用,我明明记得在这。怎么会…”又过了一阵,老男人回到了位置上,尴尬地笑了笑道,“聊着聊着我都忘了,女儿给的水早在三年前就没了。”

​听着老人的话,我注意到那朵娇小的白花凋谢了一片花瓣。

​老男人看见自己的花凋谢了花瓣,愣了一小会,笑着说道:“时候不早了,今天你早点休息,明天赶路吧。”

​“对了,这朵花…我希望你能帮我照料一下…就一晚。”

听着老人的请求,我犹豫了一下,点头答应了。

​“那我就先去睡了,好好的睡一觉…”老人再次起来,弓着背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子。

​我看着那朵花,叹了口气,说道:“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付出这么多呢?明明还能再过个几年…一个人。”

​我从腰间掏出满盈盈的水壶,为这朵花浇了最后一次水,便躺在沙发上睡了。

​次日,我看见桌上的花短暂的盛开了,不过盛开的同时,也在不断地凋零。

​开花了…头一次见到。我摸了摸桌子上的花瓣,鼻息间有着一股淡香。

我站着看了一会,直到花瓣全部凋落,我才装上水壶,​离开了这里。

​一人一生只能有一朵盛开的花吗?这个疑问从我心中产生,但很快就被打消掉了。

​不…有些人一生都没有盛开的花。

​出发吧,属于我自己的河还没找到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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